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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幸天快亮了。
看著朱月安靜地睡顏，沐邇也就自我安慰地想著，天亮了就好。
但也許是冷風吹走了困倦，眼下回到溫暖的病房，睡意一下子就湧上來了。不一會兒，沐邇就睡著了。
半夜，夾著文件夾的護士照例查房，輕輕地推開門，只見昨天緊急送來的兩個病人，床並在了一起，臉貼臉，挨著對方睡著。
其中一人完全熊抱住了另一人。
被熊抱的那人委委屈屈地縮在對方懷裏，大高個看起來有種屈就的傷心。
護士嘴角抽了抽，檢查過一切都正常後，輕輕關上了門，去下一間病房查房。
門聲響動。沐邇睜開了朦朧睡眼，看了離去的護士一眼，又低頭看著朱月，隨即閉上了眼睛，繼續睡覺。
天蒙蒙亮的時候，朱月醒了。他睜開眼睛，先是看到了眼前放大的帥臉，眼睫微微顫動，心抖了一下。
接著，他就發現，自己的手和腳都搭在人家身上！
沐邇頎長的身材憋憋屈屈地挺直著，窩在朱月自己的手腳之中，看起來睡得頗為不舒坦。
朱月倏地手忙腳亂收回自己不安分的四肢，臉燒得像個紅屁股。
……就假裝什麽都沒發生吧。朱月想著。
他起床先去洗漱了。
現在朱月只想趕快逃離這個尷尬的地方，他都覺得自己已經沒辦法在地球待下去了。
用水拍了拍臉，臉頰的熱度消了一些。朱月又想到——不對不對，他還要和沐邇說清楚，問清楚他以前為什麽不告而別。
朱月起身後，沐邇睜著狹長的眼睛，眼中含笑，光明正大地看著朱月害羞又尷尬趔趔趄趄地逃離。
唔，朱月好像不好意思了呢。
而且，他自己居然一點都沒有反感和尷尬。有點不對勁，沐邇想。
……難不成自己以前是朱月的情人？
這個想法一出來，沐邇危險地瞇起了眼眸。細細推斷，不是沒有可能。
所以自己以前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？和朱月又有什麽樣的關系呢？為什麽兩人會在這家醫院躺著？為什麽不遠處就是滑雪場？
背著那個姓烏的來滑雪度假，結果出事把自己玩到醫院裏來了？
嘶。
沐邇倒吸一口涼氣。
——玩的可真花！
恰好這時，朱月從衛生間出來，對上了沐邇沈思的視線。
朱月耳尖像是滴著紅色一般，好看得緊。清亮羞怯地望過來，內斂又有禮貌地問：“沐邇，你剛醒嗎？不會是我吵醒了你吧？”
少年伸手不好意思地撓撓頭，順著手的動作，寬大的病號服袖口往下落，露出了一截白皙的手腕。他的四肢很纖細修長，病號服套在他身上，像是好看的人偶在玩奇怪的play。
打住！
不能再想了！
沐邇眼帶笑意，同時心裏也有些覆雜：自己怎麽也一腦子齷齪東西啊，所以自己到底是幹嘛的？
不會真的和眼前的少年時那種關系吧？
沐邇手向後撐，支起了身子，朱月頓時有點著急，踩著拖鞋快步走來，就將枕頭墊在沐邇腰後。
看起來煞是熟練。
腰。
朱月低頭，以快到看不起的速度收回了手，背在身後。
沐邇面無表情的時候，顯得很冷漠，鋒利的視線直勾勾盯住朱月。像是六月下了飛雪，又仿佛外面呼嘯的風雪破門而入。
此刻沐邇就是無甚表情，也不知道做什麽反應才好。朱月不提醒，他都忘了昨晚朱月手一直亂蹭的事情。
沐邇嘴角輕勾。
朱月被沐邇沒有溫度的眼神給凍住了，被盯得發毛，他手握了拳，抵唇輕咳了聲，戰術性後退了兩步。
“咚咚——”
有人敲門，解了朱月的尷尬。
仰晴和王鵬舉進來了，他們和朱月說：“出院手續已經辦好了，小傷，我們今天就回去吧。”
朱月回答：“哦哦好。我收拾下東西？”
王鵬舉爽朗一笑：“你有什麽可收拾的？都在滑雪場的酒店裏，我們已經幫你收拾好了。”
朱月遲疑：“這……就要走？”藏在身後的手指蜷縮了下。
——他剛剛還沒問沐邇為什麽曾經不告而別呢。
仰晴：“是的。沒錯。本來我們就帶你出來玩一天啦，時間久了烏奉可擔心了！”
……個鬼！
王鵬舉在旁邊內心不住地吐槽，烏奉到現在都沒有關心過——額，如果讓秘書來安撫下朱月同時自己去約會也算的話，那就算關心過了吧。
但關鍵是，秘書也沒來。
朱月得到肯定的回答，轉身對沐邇說：“抱歉，我馬上就要回家了，我們還是游戲上聯系？”
他覺得沐邇肯定認出他來了。
不然一個陌生人，怎麽會對他這麽遷就呢！
一定是這樣，朱月內心地小人握著拳頭給自己打氣，完全忘了中間一系列沒有推斷依據的邏輯。
沐邇淺色的眸子定定了看著朱月，沒有說話，幾秒後輕笑，流光般的眸子也戴上了幾抹覆雜。
在游戲上聯系，是暗示什麽嗎？他們是在游戲上認識的，網戀奔現？果然，還是個海王，有人幫忙通風報信給正室。
——難道自己愛他愛慘了？就算違背道德也要和他在一起，但是現在正主來了自己這個情人就要被拋棄了？
他下意識擡手，摩挲了下脖子上傷痕的觸感。
這得玩的多兇殘吶。
呵，男人。
朱月：“？？？”
他一臉我是誰我在哪的表情。——為什麽對方一臉看負心漢的表情？難道不是對方不告而別嗎？
朱月有點氣到了，悶悶轉身，對著仰晴和王鵬舉說：“等我一下，換衣服就走。”
他抱著衣服，去了衛生間。
仰晴：“好，我們在下面的車裏等你。”
面無表情，並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的沐邇：“……？”
金主生氣了？是因為自己沒有撒嬌哄他？不對吧？脾氣這麽大？
朱月又忽然從衛生間出來，把自己點開了游戲界面的手機，扭扭捏捏地放在床頭櫃上。
然後他看了沐邇一眼，暗示著什麽，才去換衣服。
“明示？”沐邇思忖。
沐邇猶豫了下，克服了內心的羞恥感，想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，還是起了身。
他踩著拖鞋，踱步到衛生間門口。
沐邇看到旁邊的游戲頁面，朱月還沒關上地頁面。
是游戲《臨界》，一款長盛不衰的競技類游戲，已經有了八年的歷史。沐邇一看到這個游戲，潛意識裏就冒出了關於游戲的介紹。
團隊競技，靈活度高，以謀略和實戰著名。團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視角，但又不共享視角，一般而言是七個人的隊伍，五種角色分配。每個賽季有不同的副本和競技場，讓人體驗最真實又最模擬的對抗。
據說《臨界》還在現實世界部署了線下的體驗點，即將在近期投入使用……甚至全息都炒起來了。
咦，自己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？
沐邇搖搖頭，不去多想。
猜想到這兩人的關系，沐邇還是探頭細看了眼。《臨界》同時開發了桌面和手游端，桌面體驗更豐富，而手游則更便捷——各有各的玩法。
一看就是朱月的主頁，毫不在意地展示著，各種勳章和成就一樣望上去眼花繚亂。
但最令人矚目的，是全服排行榜第一和追殺榜懸賞最高的成就。
……當真是，別具一格吶。
沐邇不由笑著搖搖頭。
同時，好友列表的那一頁點開著，界面裏。這麽牛的大神，游戲列表裏竟然只有一個好友，昵稱為【木】。
似乎最近聯系時間是昨天傍晚？
沐邇思考片刻，覺得以自己的身份，朱月應該不介意他玩一把；況且沐邇有理由猜測，朱月是故意放在這裏的，就為了讓他看到。
看到什麽呢？
沐邇拿起手機，倚靠在衛生間對面的墻壁上。他退出了游戲賬號的登錄狀態，重新登錄，輸入了剛剛那個好友的ID【木】，幾乎是不加思考的，手指的肌肉記憶就先一步把密碼輸了進去。
《臨界》的界面上，赫然顯示著——【叮！歡迎老玩家回歸！】
看來自己和朱月，確實是親密無間的關系……沐邇擡眼，朱月恰好換了一身處處精致的修身休閑服裝，和沐邇對上了眼睛。
同一時間，《臨界》的老玩家定制回歸音頻也在回蕩——“哇！是誰回來了？原來是全服排名第二，除了第一之外無人能敵的【木】！”
很中二，很洗腦。
與此同時，全服正在線的玩家，同時看到界面上飄過一行大字：“恭喜老玩家【木】回歸！熱烈慶賀！熱烈慶賀！”
游戲頻道裏，也展開了激烈的討論——
：“不是吧？老玩家回歸排面這麽大的嗎？”
：“我也是老玩家回歸，怎麽沒見過這個場面”
：“太好了！！！木回來了，逐月應該不會繼續虐我們了吧！”
：“我忽然明白了什麽”
：“樓上你真相了，本人就在臨界制作組，大老板就是一個被變態的逐月折磨得天天燒香的玩家。”
：“我靠！”
朱月楞住了，他怔怔地看向沐邇，心裏有股強烈的情緒在翻湧。
……所以，這是暗搓搓的示好和坦白？
他真的是木？
在朱月出來之前，沐邇就設想過好幾個姿勢，最後選了最能展現自己沒有損壞的半張臉的角度。
朱月看過去，沐邇微微低頭，下頜線緊繃，顯示出主人的一絲羞赧。
沐邇向朱月招了招手。朱月雖然不明所以但依舊順從地過去了，接著就感到腰部被一雙強有力的手臂攬過去，身體像是嵌入了沐邇的胸膛。
沐邇把頭埋在朱月的頸窩裏，表情視死如歸，語氣艱澀低沈：“……不要留下我一個人。”
……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勇氣說出這一句話。
鋒利的下巴擱在肩窩裏，頭發垂下，溫熱的呼吸撲在皮膚上，癢癢的。手臂的觸感是那麽真實，溫暖堅實。
朱月呆住了。
——他不會是在做夢吧？
難道沐邇幾年前就在暗戀他？！
朱月：（驚恐臉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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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也許是冷風吹走了困倦，眼下回到溫暖的病房，睡意一下子就湧上來了。不一會兒，沐邇就睡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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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難不成自己以前是朱月的情人？
這個想法一出來，沐邇危險地瞇起了眼眸。細細推斷，不是沒有可能。
所以自己以前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？和朱月又有什麽樣的關系呢？為什麽兩人會在這家醫院躺著？為什麽不遠處就是滑雪場？
背著那個姓烏的來滑雪度假，結果出事把自己玩到醫院裏來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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恰好這時，朱月從衛生間出來，對上了沐邇沈思的視線。
朱月耳尖像是滴著紅色一般，好看得緊。清亮羞怯地望過來，內斂又有禮貌地問：“沐邇，你剛醒嗎？不會是我吵醒了你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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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月被沐邇沒有溫度的眼神給凍住了，被盯得發毛，他手握了拳，抵唇輕咳了聲，戰術性後退了兩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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仰晴和王鵬舉進來了，他們和朱月說：“出院手續已經辦好了，小傷，我們今天就回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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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鵬舉爽朗一笑：“你有什麽可收拾的？都在滑雪場的酒店裏，我們已經幫你收拾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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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後他看了沐邇一眼，暗示著什麽，才去換衣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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沐邇猶豫了下，克服了內心的羞恥感，想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，還是起了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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團隊競技，靈活度高，以謀略和實戰著名。團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視角，但又不共享視角，一般而言是七個人的隊伍，五種角色分配。每個賽季有不同的副本和競技場，讓人體驗最真實又最模擬的對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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沐邇思考片刻，覺得以自己的身份，朱月應該不介意他玩一把；況且沐邇有理由猜測，朱月是故意放在這裏的，就為了讓他看到。
看到什麽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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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臨界》的界面上，赫然顯示著——【叮！歡迎老玩家回歸！】
看來自己和朱月，確實是親密無間的關系……沐邇擡眼，朱月恰好換了一身處處精致的修身休閑服裝，和沐邇對上了眼睛。
同一時間，《臨界》的老玩家定制回歸音頻也在回蕩——“哇！是誰回來了？原來是全服排名第二，除了第一之外無人能敵的【木】！”
很中二，很洗腦。
與此同時，全服正在線的玩家，同時看到界面上飄過一行大字：“恭喜老玩家【木】回歸！熱烈慶賀！熱烈慶賀！”
游戲頻道裏，也展開了激烈的討論——
：“不是吧？老玩家回歸排面這麽大的嗎？”
：“我也是老玩家回歸，怎麽沒見過這個場面”
：“太好了！！！木回來了，逐月應該不會繼續虐我們了吧！”
：“我忽然明白了什麽”
：“樓上你真相了，本人就在臨界制作組，大老板就是一個被變態的逐月折磨得天天燒香的玩家。”
：“我靠！”
朱月楞住了，他怔怔地看向沐邇，心裏有股強烈的情緒在翻湧。
……所以，這是暗搓搓的示好和坦白？
他真的是木？
在朱月出來之前，沐邇就設想過好幾個姿勢，最後選了最能展現自己沒有損壞的半張臉的角度。
朱月看過去，沐邇微微低頭，下頜線緊繃，顯示出主人的一絲羞赧。
沐邇向朱月招了招手。朱月雖然不明所以但依舊順從地過去了，接著就感到腰部被一雙強有力的手臂攬過去，身體像是嵌入了沐邇的胸膛。
沐邇把頭埋在朱月的頸窩裏，表情視死如歸，語氣艱澀低沈：“……不要留下我一個人。”
……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勇氣說出這一句話。
鋒利的下巴擱在肩窩裏，頭發垂下，溫熱的呼吸撲在皮膚上，癢癢的。手臂的觸感是那麽真實，溫暖堅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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